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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教室裡有三個角色:教師、父母和社工。有時候真正的教學重要性是最低的。

Secret Teacher  

The biggest obstacle to learning isn’t in the classroom but the baggage that children bring from outside. Photograph: Alamy

在英國《衛報》秘密教師專欄裡,一位教師如此說。一個孩子淚水氾濫地進入教室,他的母親幾天前才失去她的胎兒。一個九歲的孩子對於這樣的失落感毫無招架之力,他的痛苦對整個班級毫不掩藏。我用手臂攬住他,想要找出一些安慰的言詞安慰他破碎的內心。我必須凝聚我的內心幫助他,如果我是個父母,我就只要思考自己該如何走過這段傷痛了。

這很棘手,但是另一個女孩在夏天經歷了更黑暗的創傷。她被家族成員性侵害,對於她所經歷的事情,我感到驚駭與憤怒。

幸虧上述這樣兩種狀況並不常見。只是我剛好同時處理這兩件事情。另一個孩子的狀況就比較常見,她的父母離婚,卻因經濟因素還住在一起。家裡的氣氛很緊繃,而這女兒只要一想到父母最近一次口角的內容就流淚。對於她我幫不上忙,只能做父母能做的事情:給她一個擁抱。

然而教學手冊總是告訴我們要如何把課上好,並做出正確的評量。遇到孩子情緒方面的問題,卻幫不上忙。我在教室裡有三個角色:教師、父母和社工。有時候,真正教學的部分倒在其次,是最不重要的部分。教師教學準則各訴我們,教師必須「隨時觀察教師專業的界線是否妥當」,這讓許多教師害怕跨越那個界線,誰願意這樣讓自己的飯碗不保呢?

然而學習最大的障礙不是在課堂中,而是在教室之外。全國的教師面臨孩子每天從家裡帶來的問題,除非他們感覺被支持、被理解,否則很難去談到有效的教學和學習。

我們是個好學校,但是卻不是頂尖的學校,因為學生沒有達到預期中的進步。然而英國教育標準局並不在意孩子缺乏進步背後的故事。教育標準局必須了解現代教學的複雜面向,孩子每天在我的班上六個小時,每周三十小時。他們和我相處的時間甚至比跟他們的父母還多,我對他們瞭若指掌,有時候,我認為我比他們的父母還瞭解他們。孩子必須確定自己是被同理、人性的方式對待才會安心,而非被那些焦慮於是否要跨越界線,無法提供情緒支持的教師忽視。

我的專業優先順序是我班上的每個孩子都能達到或超越今年定下的目標,但是這並非我走入教學領域的理由,我教學因為我想要讓每個孩子的人生產生變化,我雖然沒有他們面臨的問題的所有答案,但我總是在他們身邊,並且準備好放下手邊的事情傾聽他們。

一天結束,我回到自己的家。很感謝地,這是一個和某些班上孩子截然不同的世界,然而,我忍不住覺得,我對他們有父母的責任,我有二十三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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